那之后,骆宸便没有再去找过隋和,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多月。
在这期间林红盈办理了离校手续,退学那天她特意又见了骆宸一面。
少女看起来仍然怕生,她和骆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认真望过来的那双眼睛依然楚楚动人,仍仿佛细细地发着颤,诉说着某种婉转的柔情。
“我想了很久。”她在家也可以念书。决定了以后就会发现,其实没有什么一定要在学校念书的理由,没有必要来这里受人欺负,惹人厌憎。
只要能够把父母的指责当作是欲望的代价,平静至极地接受下来,那么对她已经彻底失望的父母,也很快就会为之妥协了。
毕竟他们也……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。
“学校为我保留了学籍。”
“到时候,我也会和你们……”说到此处,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学校里的所有景物与所有人,“一起参加高考。”
半晌后,她收回视线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。对方的外表依然漂亮,就像是古典油画中人那样出众夺目。
然而对方的灵魂,或许是不可触及的深渊之物。
“你在这里……”
她停顿了许久,直至所有言犹未尽的深长意味都被风消解,才大约是开了她社交生涯里的第一句玩笑。
“……好好念书吧,毕竟你的政治应该学得很好。”
骆宸不免笑了,他轻声附和着她,失策般地感慨道:“可惜我选的是理科。”
而他的成绩,不容乐观。
于是比起其他多余的事情,骆宸一如林红盈所说,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学习上来。
而另一边,自从骆宸没有再来找隋和以后,同桌的康宁对隋和就表现得更为积极。他取代了骆宸,成为那个每天上下学都意图跟在他左右的人。
但对方毕竟不是骆宸。
隋和屡屡无情地成功甩掉了对方。为此隋和还特意增加了去武馆练习的频率,毕竟没有陌生人能够走得进武馆大门。
可康宁没有因此气馁。对方利用地利之便,经常会上门找隋和,这一天他来借几个颜色不常见的水粉颜料。
隋和沉默地打开门,他让康宁自行去落地窗前没整理的那堆画具中找需要的颜色后,便转身走回了卧室念书。
他重新记起康宁的存在,是因为倏然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随意而流畅的钢琴声。
隋和根本听不出来对方弹得如何,事实上他也完全不在意这一点,他只是立刻起身走出了卧室。见他走来,金发少年在落地窗投来的日光中朝他微笑。
站到了弹琴的康宁面前,隋和望住人的黑色眼睛幽深而阴寒,然后他直接伸手覆下了钢琴琴盖,全然不在意对方是否及时收回了手。
“别碰它。”
康宁心有余悸地握着差一点就被对方压到了的手指,他惊疑不定地回看向了隋和。然而,对方神情十足冷漠,没有任何动摇之色。
“你可以出去了。”隋和说。
被下了逐客令的康宁却不甘心,他冲动地站了起来,试图开口道:“隋和,我喜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眼前的人立刻语气冰冷地截断了他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到少年不近人情的冷酷。直视着那双令人生畏的黑色眼睛,康宁一时之间哑口无言。
他在对方的气势压迫下被逼着往外走,一路走到了门口。
将欲离开之际,康宁仍不死心地回过了头,他神色坚定地向隋和发出了宣言。
“就算你现在不想听,也没有关系,我会将它保留到你想听见为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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